来源:北京青年报2021-10-15 09:05 河南博物院又双叒叕“出圈”了,一首单日播放量高达1.2亿的国风曲目《一块做好事》(古乐版)再次将这座中原文藏大馆推至大众面前。古乐版歌曲一经发布,迅速收获超高人气,微博话题“从河南把善意传遍全国”也登上了热搜同城榜,网友们纷纷表示:“一股盛唐气息扑面而来”“这金石之音,我爱了”“聆曲闻音,善意延绵”…… 河南博物院华夏古乐团使用来自先秦、汉唐时期的13件馆藏乐器,对公益歌曲《一块做好事》进行了重新编配和演绎,改编后的古乐版歌曲,曲调悠扬,韵味十足。21年来,这群传统音乐的传承者深耕文物复原和研发工作,复原的300余件套的音乐文物和100多首乐曲涵盖各个朝代。为了让停留在史书上的音乐遗产重现“真”身,团队倾力打造了可听、可赏、可体验的“云端古乐厅”,前不久还入选了“国字号”工程项目储备库。 用华夏古乐器演奏一曲现代流行音乐 这让贺科长“费大劲儿”了 “99公益日”来临之际,河南博物院与河南共青团、腾讯慈善基金会等多方联合,通过“文化+公益”的方式,将现代流行音乐与华夏古乐器的雅乐风格相结合,打造了这首公益歌曲《一块做好事》(古乐版)。 曲目改编是团队开展的第一步工作,根据原版歌曲的曲调特征,团队从词话移植改编、传统乐器选用到演出基本形式等方面做了诸多调整。但是,原版音乐清新活泼、动感十足的节奏特点,让担任此次编配工作的创作科科长贺小帅“费大劲儿”了。贺小帅讲到,即便是有着十多年的演奏经验,他在刚接到这项任务时,也丝毫没有头绪。“后来我想,它有多劲爆多欢快,我就要多慢多雅致。” 回想起那次创作过程,贺小帅觉得那是音乐家的一次“灵光乍现”,静下心来的他仅用六个小时就完成了85%的编配工作。随后,在团队的整个排练磨合过程中,他不断地精雕细琢,最终才有了这首唯美动听、曲调悠扬、富有韵味的古乐版本。 “乐曲除了在编排上有一定难度,对乐手来说,最大的难度是在演奏乐曲时还要演唱。”华夏古乐团团长霍锟提到,传统古乐器追求的是四平八稳、一唱三叹的节奏感,音乐律动很慢,与现代音乐强烈的节奏感形成巨大反差,边演奏边唱的难度着实不小。“而且,对于习惯了在剧场演出的团队而言,传统音乐的现场冲击力会更好,而视频拍摄很难达到现场标准,这些对乐手来说都极具挑战性。” 这首新曲使用的13件传统古乐器极具代表性,而且大部分是团队按照馆藏文物复原的乐器。其中,“年龄”最大的古乐器距今已有2500年,是来自先秦时期的编钟、编磬,金声玉振,叮咚作响,穿越千年时空的唯美音色直击听众心灵。贺小帅解释道,之所以选择编钟、编磬这样的“重器”来开场,筝瑟类弹拨乐器缓缓引入,是因为中国自古以来就是礼乐之邦,而这些穿越时空而来的声音,能够带领听众重温华夏千年文明。 为了完美烘托“一块做好事”的热闹氛围,古曲中还使用了笙、箫、笛等吹管乐器以及锣、鼓、木鱼、铙、钹等打击乐器。“河南是一个戏曲大省,但我没有加入任何豫剧曲风的感觉,只是用锣、铙、钹等打击乐器来展示中原独特的民俗乐音。”贺小帅解释道,因为这首歌是团队代表河南录制的公益歌曲,需要呈现出一些河南元素,所以他们在结尾用河南话唱出了口号“咱们一块做好事”,并加入了河南话里非常经典的“中”作为结束语。 录制当天,团队从7点就开始准备,一遍遍打磨,一点点改进,一直到晚上10点才完成录制。不过,当《一块做好事》(古乐版)的单曲日播量高达1.2亿的时候,就足以说明团队的努力得到了公众认可。“其实,我们没有预想到这首歌的反响会这么大,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种尝试。”霍锟表示,年轻朋友们对传统文化的关注与鼓励让团队感受到了存在感,也让他们觉得这份工作做得很有价值。“中国讲究‘知音’情怀,这也是让我们未来继续做好这份工作的原生动力。” 21年复原300余件套音乐文物 编译创作100多首乐曲 从拼手速才能抢到的“考古盲盒”,到能吃的“古钱币巧克力”成为爆款;从14个娇憨丰腴的唐朝少女“夜探”河南博物院,再到重磅推出99公益歌曲《一块做好事》,河南博物院的频频“出圈”如一记惊雷,唤醒了沉睡千年的中原古文化。 创建于1927年的河南博物院,在历经90余载风雨坎坷路,倾注了一代代人的心血和汗水后,成为了中原文化展示的中心,国内最具影响力的博物馆之一,并于2009年入选首批中央地方共建国家级博物馆。如今,馆藏文物高达17万件套,囊括了从石器时代到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的珍品,它们犹如镶嵌在中原大地上的颗颗明珠,放射出璀璨的华光,吸引着无数海内外“知音”…… 而这首播放量高达1.2亿的佳作背后,正是河南博物院策划的一个长达21年之久的公众项目——以古代音乐为基础的华夏古乐团。为了使馆内珍藏的静态古乐器文物弹奏出立体鲜活的古乐,让现代观众倾听来自“历史深处的声音”,河南博物院的专家组在与国内音乐界、考古界、教育界专家进行论证与学术研究后,最终确定了以乐器、服饰、古乐谱为主的三大支撑体系作为未来发展的方向。 悠扬浑厚的编钟、古朴苍凉的埙、轻柔典雅的瑟、如诉心声的箫……声声入心的古乐之声,将中原盛世的音律在今日重现。这里,就是华夏古乐团的演出现场。除了周一公休之外,每天上、下午都会以演出的形式,为来自全国各地的观众带来沁人心脾的古乐表演。每年大概有六七百场次,如今已累计演出了13000多场次。“在互联网时代,这个数字不算大,但是对于博物馆传统的剧场展演形式来说,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规模了。”霍锟解释道。 目前,华夏古乐团一共有23名乐手,平均年龄只有32岁的他们如同乐队组合一般,都有自己固定的站位和演奏乐器。但不同的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不仅仅局限于演出,每个人都需要立足自身发展,不断学习和拓展古乐器复原技能,逐步转型为“一专多能”的学术型演奏员。 从8000多年前的骨笛,到5000年前的陶埙、4000年前龙山的特磬、3000年前夏王宫的铜铃,再到2000多年前的两周钟鼓磬瑟、管箫琴笙,1000多年前的歌舞乐俑……目前,他们已经复活了乐器实物、音乐图像、音乐文献等300余件套的音乐文物,编译创作了100多首乐曲。在这些乐器的复原过程中,有些甚至没有图片和史料记载,只能凭仅存的文献资料来进行还原,研发难度可想而知。 古乐器复制工作一般由霍锟牵头和乐器首席演奏家等人组成一个课题研究小组,前期工作主要是搜集古籍资料、制作材料,以及制作工艺等。“有时从古籍记载中很难找到有用的线索,比如琵琶,很难通过一张图片判断它的面板或丝弦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实物资料的匮乏性和不易调查性也给我们带来了一定的困难。”但即便是已出土的古乐器,在复原时也需要通过精密的仪器对原文物进行形制大小、音乐性能、铸造工艺等全方位测量,再根据音乐学、美学、铸造业等专业领域的研究、调试,进而进行数据分析研究,在研究基础之上进行方案设计、施工等,而这一切往往需要耗费两到三年时间。“乐器复制是一个反反复复的过程。复制只是其中一个层面,平常也需要根据相关资料进行研制甚至仿制。”霍锟说。 当前期准备就绪后,团队通常会选择上海、江苏、苏州、扬州等民族乐器制作基础比较好的地区进行跨地区作业。演奏员们不仅要经常两地奔波,还要深入工厂做一些操作性工作,比如沟通方案、挑选木材、定制丝弦等,一呆就是一星期。“表面上看,就是舞台上展示的一件美美的乐器,但其实背后投入的人力、物力等都非常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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