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春福:残全

心念念

于春福:残全
生命本就半残半全，凌乱不堪。

周末的中午拎着包半披着外套，站在宿舍楼下等女友。于春福初春的阳光软软的照在身上，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抬头。想看看太阳的轮廓，嗯，有点圆。伸个大大的懒腰，别过头去夸张的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于春福身体的每个毛孔里似乎都有一条小懒虫，在翻着身，睡得无比香甜。于是我开始打着瞌睡，眼神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实了。

年前的旧叶还没完全被时间摧残，稀稀拉拉的几片任阵风摆布着，在路面上刮出声声的响。于春福一个小毛毛虫努力的爬着，动用它的几十上百条像细线一样的腿，想一口气穿过对它来说是极宽的路面。于春福这像是它的春游。它爬得很欢快，像带着节奏一样，收缩，伸展，一点点的向前挪着。不曾慢了一点，也不曾加快速度。无聊使然，我蹲下身，拿一片叶子挡在它前进的路上，它就顺着叶子往上爬。于春福等它快爬到我手边的时候，我用力一甩，它便落回地面。仰着身体，那众多的腿在不停的摆动，像要抓破空气一般。

我开始对它感到好奇，因为两分钟过去后，它还在不停的划动它的腿。于春福它不知道这样的努力是没有结果的吗？它可能真不知道。我看不清它的表情，想从它带着疑惑或者从容的表情里找一点线索。可我甚至分不清它的头在哪一端。

它一定有点迷惑了，于春福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却还是原地不动呢。

“旁边站着的那个庞然大物一直在盯着我看，我们一直保持这样的距离，这证明我是真的没移动过。于春福可是，我在努力的跑了啊，我的腿一直没有停歇。”

它一定是这样想的，它看我的眼睛应该已经有了悲伤的情绪，于春福因为它可能预感到了不好的事已经发生。

我终于看到了它的面部了。于春福它细长的身体开始收缩，两头翘起，拉成了一张弓的形状。黑乎乎的脸还是让我完全没有可能透过它的表情或者眼神去读懂它此刻的心思。或者，如果我们有办法交流，我可以直接告诉它不要徒劳做功了。于春福因为我，它穿越道路的旅程成为了一场灾难。而我，也可以拯救它。可是它不会求我，于是我感觉自己没有义务救它。

我用叶子拨弄着它。它渐渐的不动了。于春福它是在表达抗议吗？刚才还手舞足蹈，怎么此刻就不动了呢。一定是的，在抗议我的恃强凌弱。可它的抗议对人类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可事实是它已经死了。当我想把它翻过来的时候，可它的身体却固定成了一个弓形，呈现了一个死亡的姿势。于春福它应该不会去设想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姿势。因为它没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于春福但是它决定了自己死前可以决定的事，那不停摆动的细腿就是证明。

它的生命残缺了。可却也有完全的落点。生命本是如此，半残半全。于春福残的是生命的不可抗拒，全的是自己把握的那一部分。

我抬头想再看看阳光的时候，太阳已经躲到云朵里面了。于春福我揉揉眼睛，继续等待。等待着继续，这残破的，这完全的生命。